第138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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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二合一。
阿狗摸了摸鼻子, “李冠失蹤後他家雇人找了許久，後來知道他兒子是在與我們發生爭執後消失的，便總是來書院找我麻煩…”
“找你麻煩！”姜書予嗓門提高, “吃虧了沒？”
阿狗聽得心裏美滋滋的, 當下也不心虛了，拉過一旁的椅子挨著她坐下, 搖頭道：“當然沒有, 我一打十也沒落下風。”
“呵。怎麽沒能死你。”瞅著他得意的模樣，姜書予翻了白眼轉過身去背對他，伸手去逗小黑。
“阿魚關心我, 我知道。”他笑著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繼續道：“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怪我，是他們先打歪主意的，我也只是隨口說了那麽一說，原本事後想同你說，後來因課業繁重便忘了，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姜書予微微側過頭看他, 嫌棄道：“到底怎麽回事都沒說明白呢，在這甩什麽責呢。”
“那我繼續說？”試探的語氣。
姜書予沒好氣道：“我堵你嘴了？”
“李家人怎麽煩我都沒事，但李冠的那個兩個跟班為了扒上李家，同他說與我同行的還有個姓姜的姑娘…”
“我嘍？”姜書予指了指自己。
“嗯。”阿狗點頭，“好在書院裏知道你名字的人不多, 他忙著找人也沒時間來青水村。”
“所以呢, 跟姜書馨有什麽關系？”她蹙眉不解道：“兩件事完全不相幹。”
阿狗微瞇了下眼睛, 一抹冷戾閃過, “上次呂家要換親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不是已經教訓過姜雲景了？”
“呵，正是因為他先站出來，所以才讓你二叔一家逃過一劫。”阿狗冷笑道：“你以為他們無緣無故上門來是為了什麽，何家的長子搭上了姜書馨，讓她全家與你親近，待你放下戒心後再虛虛途之。”
“見我們不好惹，他們夫妻倆便沒再開口，打算等到風頭過去了再上門來。”阿狗語氣森冷，手卻得寸進尺的一點一點攀上她手腕，輕輕摩挲著，“我怎麽能讓他們算計阿魚。”
“不過就是無意間把姜書馨的名字透露給李家，讓他們誤會那日與我一起的是她，後面如何便是他們之間的事了。”
姜書予聽得出神，如果何家是要虛虛途之，那晚地裏如山般的大石頭和石灰就不會是他們放的…很有可能是呂家栽贓給何家。
還有裏正幫忙迷惑…讓她以為是何家。
如此看來，呂家不止壞還很陰險，換親不成便先把何家那邊的路堵死…如此一來，呂家便有大把的時間算計她。
原本還想著何家沒了，自己空間內的石頭和石灰無處可去，現在看來，未必。
“所以李家為了報覆，把姜書馨給娶了？”姜書予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個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阿狗卻驀地一笑，“也對也不對，李家有位二房老太爺，年逾六十，老妻亡故，妾室年紀最小的也已經四十左右，李家家主可能為了報覆吧，以權壓人，讓姜書馨給這位老太爺做續弦了。”
“嘶！”六十！做姜書馨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姜書予先是震驚，而後便是狐疑，“姜書馨能願意？她肯定會解釋吧，誤會解開不還是會找來嗎？”
可事到如今，李家人的一根毛她都沒見到。
阿狗當初也是有些意外的，“我原本以為李家會要她的命，沒想到會娶她做續弦，據說這位老太爺很是喜歡她，什麽都能許她，唯一便是不許她出院子。”
“啊？”姜書予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呆楞楞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阿狗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半邊身子都要進土的人，陰差陽錯得了位美妻，無論是不是誤會，他也不會放人的。”
是了，即便知道是誤會，這位老太爺也會捂死成真，免得到手的嬌妻飛走了。
沈默許久，姜書予幽幽道：“你要不要再想想，還有什麽忘記告訴我的…”
氣氛出奇的安靜，寒風吹過，小黑的尾巴卷起藏在身下，前爪墊著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兩人，隨即長大嘴巴打了個打哈欠。
阿狗半垂下眼睛，視線落在她手背上，輕聲道：“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呵呵，姜書予嘴角抽抽，心裏還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可說來說去這些事情她都是受益者，追究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而且他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多少也是受了點她的影響。
姜書予踢了他一腳，沒好氣道：“去做飯，我餓了。”
這一下沒怎麽用勁，阿狗又向她貼近了點，低聲道：“不氣了？”
“你現在消失，我會開心很多。”姜書予閉上眼拒絕他的顏值攻擊，腳尖輕點，搖椅晃動起來。
“等我，飯一會就好。”他好似沒聽到，先去房間抱出一床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走進廚房區忙活。
每當周天縱不在的時候，葉麗娜都會跟著桑晴一起出診，所以院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好在廚房裏留了足夠的飯，只需要上鍋熱一下便好。
兩人吃完飯後又歇了會，直到外面動靜越發的響，這才出門往祠堂去。
走近祠堂，兩尊威嚴的石獅子守在門口，黑沈的雕木古樸和久遠，透露出莊重和肅穆，兩根頗有年歲痕跡的圓柱支撐著屋頂，上面的楹聯字跡斑駁。
眾人停下腳步立在門前的空地上，流放而來的人是不能進祠堂的，門口周裏正早就已經候著了，周典人拉著阿燦站在一旁，上次來征兵的小吏正坐中間，穿得厚重裹得嚴嚴實實。
即便如此被風吹了會也不高興的緊，面皮緊繃，眸中滿是不耐。
“趕緊的趕緊的，每家每戶挨個過來報名字，核查無誤後便等著拿戶籍了。”
姜二叔和許清秋早早就來了，只是見到他們只略略打了個招呼便又縮低下頭不再出聲，姜書予手裏抱著阿狗給她烤的熱餅走過去。
裝作依舊不知道姜書馨事情的樣子，“麻煩二叔了，今日戶籍貼下來，明日咱們就去縣裏立女戶。”
“好…好…”姜二叔擡眼掃過他們兩人，應下後又馬上撇開頭。
瞧著是恨不得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天氣寒冷，裏正也沒難為他們，記下每個人的情況與去年對比後，相差並不多，有死亡，但是無流逃，算是中規中矩。
戶籍貼是當場便發下來的，巴掌大小，名字，年歲，相貌，連同族人情況也都寫得一清二楚，蓋著天水縣的官印。
姜書予把阿狗的戶籍看了又看，“不錯，咱們以後去哪都自由了。”
阿狗笑呵呵地看著她手指在自己戶籍名字上來回劃過。
“明日阿魚也要有屬於自己的戶籍了。”
一想到這，姜書予興頭十足，對年底買地的到來也越發期待，“嗯！”
姜二叔夫妻二人畏畏縮縮同他們商定好明日出發的時辰後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你這一手，直接把他們一家都按死了。”姜書予忍不住感慨。
阿狗望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語氣淡漠，“何該如此。”
省得他們總是惦記著阿魚，想要算計她。
冬日天黑的早，鹽粒子伴隨著夜幕也一起降落，原本飯後消食的散步取消了，姜書予現在每天最開心的就是抱著自己的金魚數銀子。
阿狗也重新做起他的老手藝，烤紅薯。
夏天他也烤了幾次，姜書予都嫌棄太燙不願意吃，如今剛一貓冬，烤紅薯的味剛飄出來她就巴巴地跑過去等著了。
周天縱拉著桑晴的手在拐角說悄悄話，姜書予裝聽不見，手裏拿著最大的紅薯，巴巴地去啃皮上那一點被烤得焦糖化的肉。
風吹過，廊下爐子裏的炭火猛地一亮，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火光照在人臉上暖烘烘的。
第二日去天水縣的路上，姜柏濟和許清秋兩人一聲也沒吭，去縣衙時也是走到最後，讓幹嘛就幹嘛。
到縣城門口便遇到了早就等著他們的伢人，與他約好時間直接一車拉到了縣衙門口。
可單獨立戶並沒有姜書予想的那麽簡單，大周並沒有父母家族還在就獨自立戶的女子，那縣丞自然也不敢給她辦。
言語中多是推辭，以她父死母在，兄弟姊妹也都在為由拒絕給她辦理，最後還是阿狗教姜柏濟夫妻二人說了家中情況，又連塞了兩次銀子，這才辦成。
這一耽擱就到了末時，姜書予看了看手裏的戶籍帖，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姜柏濟想走，許清秋頓住欲言又止，嘴巴張了閉，然後又張開，最終帶著哭腔道：“我們不知好歹想拿你去換好，可最終不也沒傷你一根汗毛，馨姐兒被糟蹋，現在你心願也達成了，以後就高高手，放過我們一家吧。”
說完捂著臉邊哭邊跑，姜柏濟在她身後追她，臨別前的一眼多少帶著點怨恨。
姜書予正開心，突然被人劈頭蓋臉一頓哭罵，當下只覺得不爽極了。
“不是，她自己也說了，是他們先想利用我的，怎麽現在我成反派了？”
“是他們的問題，而且姜書馨的事情是我做的，跟阿魚無關。”阿狗眼神微冷，心思還沒來得及翻湧，就被姜書予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了。
“在別人眼裏，你做的跟我做的有什麽區別嗎？”她氣哼哼地收回手，走路的腳步也重了幾分，“做就做了有什麽好怕的，反派怎麽了，反派起碼不受氣。”
說起反派，她也想起自己放走的餌，正好也能順路去看看。
戶籍貼在手心上甩了兩下，她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咱們現在可以住店了！晚上體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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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狗對她向來是無有不應的，當即答應。
“那現在先去看宅子。”
*
天水縣的路比青水鎮的路要寬上許多，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被歲月打磨的光滑發亮。
即便在冬日也行人如織，一條街的功夫，已經有好幾輛馬車經過他們，馬蹄聲清脆，車架也都是講究的樣式。
這般對比，他們的小驢車自然不夠看的。
伢人帶他們看的第一處房子在鬧市街的最後一個拐角，占著個叉路口和小胡同，鋪面朝南，上了臺階便是個兩開的鋪子，朝陽夕陽都能照進半間，敞亮。
再往裏進，是個一進的院子，左手邊是倒座房，右拐便是一個長院子，左右兩邊廂房，正對著的是正房，和左右耳房。
倒座房後面又開了個門，出去便是拐角的胡同，出入不用走前面的店面，還算方便。
唯一點，格局瞧著有些悶。
姜書予問了下價，伢人臉上掛著笑，“之前的主人家攢下些家當，換了大宅子，這宅子他可賣可租，連著店面只需要三百八十兩。”
“三百八十兩？太貴了。”姜書予用腳丈量過屋子，瞧著是什麽都不缺，但到時放了家當只怕會擠，這麽一算，價格算不上實惠。
伢人正打算放放價，卻被阿狗打斷：“咱們再看看下一處吧。”
“哎，行行行，那處也不遠，差不多的格局，但卻要大一些，價格上也貴許多。”
伢人邊說邊帶著兩人過去，確實不遠，幾步路便到了，只是哪怕就差這幾步路，鋪子的位置便差了許多。
三開的鋪面很寬敞，光線也不錯，往裏走卻很是規整，正門進去便是雕花外儀門，走過抄手游廊過了正廳才到內儀門，外廂房，東西側院，八間上房，還有兩個小院，連著馬廄庫房和下人房也都規劃的好好的。
伢人也賣力的誇著，“這宅子的主人家可是位舉人，家底殷實，嬌妻美妾環繞不說，現如今還被咱們的征虜大將軍請去當軍師了…”
“什麽？”姜書予原本還心不在焉的聽著，突然聽到關鍵詞，睜大眼睛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征…征虜大將軍吶。”伢人被她嚇了一跳，說話都不太自信了。
姜書予蹙眉，疑問的口氣很明顯，“林牧年林將軍？”
“對啊。”伢人重重點頭。
姜書予這下也不急著問價格了，繼續問道：“這位舉人老爺姓甚名誰，何時去的？”
“阿魚？”別說伢人驚訝了，阿狗也有些奇怪她的反應。
“你先別說話，讓他說。”姜書予指著伢人，催促道：“快說。”
“這…這，這位舉人老爺姓謝…”
阿狗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夕陽半掛著，院中海棠樹的樹影投在他臉上。
臉色雖平靜，可那雙眼中卻極為詭譎，像是深夜中遭遇風暴的大海，波濤洶湧。
姓謝…
“謝思…思…”伢人是臨時接手的這間宅子，被她這麽一問一時想不起來，卡殼了。
下一瞬，阿狗的所有情緒盡數消弭，淡淡提醒他：“是叫謝司珩嗎？”
“啊對，好像是這麽個名…謝思恒。”伢人連連點頭。
姜書予手‘啪’的一聲拍在額上，這下真是亂了套了，反派被男主給請走做軍師了？
劇情還能再亂點嗎？
她現在有種就算作者來了也扯不回原劇情的感覺，就目前來看，林牧年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擾亂劇情的罪魁禍首。
他到底是跟她一樣穿越來的，還是…重生的？
阿狗看著她臉色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先開了口，聲音低沈緩慢，“阿魚是在想這位嬌妻美妾在側的謝舉人嗎？”
“也…也許吧…”姜書予眉頭皺得更高了。
周圍溫度陡然又降了幾度，伢人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二位…宅子還看嗎？”
“看啊，這處不考慮了。”姜書予果斷道：“第一處宅子，最低多少銀子？”
本以為自己說錯話，生意要跑掉了，沒想到還有機會，伢人驚喜過望，當下便也沒推辭，開口便直接降了五兩銀子。
“三百七十五兩。”
“三百三十兩。”姜書予比他更堅定。
伢人的笑臉差點沒維持住，“我的天爺，一下降五十兩，您就是殺了我也不行呀…”
“那您倒是給我個痛快價呀。”姜書予反而笑了，“那房子除了鋪面位置還行，其他的我可都沒看上，這個價真就是我心裏價了。”
鋪面位置靠著居住區和熱鬧街市，最適合做個小型超市，至於後面的宅子…她還真就沒看上，太小了，頂多只能搭個架子種點葡萄，櫻桃樹是別想了。
“三百七十兩…”伢人咬牙又降了五兩，“真的是最低了。”
兩人又磨了半天，最終在阿狗一句‘再看看別的吧’的威力下，定在了三百五十兩。
伢人也是個利索的，當下便拿出房主委托文書和印章簽了契書。
姜書予付了定金，只等明日去縣衙過戶後付完剩下的。
雖說得到了一個爆炸信息，但好歹自己的房子已經買下了，姜書予心情還行，一路連蹦帶跳的拉著阿狗找客棧。
一直到最後只定下一間房，兩人坐在桌前面對面四目相視時，阿狗都沒有說話。
異常安靜，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眼中陰鷙的情緒和不安。
“阿狗？”姜書予喝了口熱水，身上恢覆了點溫度，雙手放置在房間的火爐上烤一烤。
“嗯？”還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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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從那套二進宅子出來後就沒說話了，想什麽呢？”
阿狗眼皮微顫，略帶濕潤的眸子望向她，不由自主地問：“阿魚會想去找他嗎？”
“誰？”姜書予手上暖和了，腳還有些涼，連外袍都沒脫直接甩掉鞋子爬上床暖腳。
“謝司珩。”
“我上哪找他去？”
“剛剛伢人不是說了嗎，他被征虜將軍帶走了…”阿狗的聲音越來越沈。
姜書予搖頭，“我沒事跑戰場上去幹什麽，他死了更好，我還省事了。”
這樣自己也不用怕最後大結局HappyEnd的時候，這人突然冒出來把城給炸了。
“你不喜歡他？”驚喜來得太突然，阿狗直接問了出來。
這下驚訝的人又多了一個，姜書予指著自己，一副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的樣子。
“我喜歡謝司珩？你從哪得出來的結論。”
突如其來的，巨大的驚喜從天而降，阿狗嘴角上揚，眼睛亮的要發光，整個人好似被陽光沐浴著，散發著輕快明亮的氣息。
快步走到床邊坐下，直接躺在她腿上，姜書予低下頭看他，兩人對視半晌。
某人身後的大尾巴壓都壓不住：“之前你說他比你的命還重要…我以為…我以為他是你在王都的情郎。”
說完眼睛眨啊眨，快樂又純情。
姜書予看得心癢手也癢，報覆似的揪了揪他鬢角的頭發，警告道：“你的內心戲太多了，不對，你不止內心戲多，你背後的小動作也多。”
“心眼子都要比馬蜂窩還要多了。”
抑制不住的開心讓他被罵也樂呵呵的，抱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去，甕聲甕氣道：“我只是太在乎阿魚。”
“嗯嗯嗯，知道了，但是你手松一松，腰要斷了。”姜書予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去叫水洗漱休息，明天還有事呢。”
“嗯！”阿狗精神正足，當下便翻身下床，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僵硬的轉過頭問：“我們只開了一間房？”
本就刻意而為的姜書予此刻側躺在床上，撐著腦袋看他，笑得像只小狐貍：“對呀，省錢。”
阿狗扶著門的手抖了一下，耳根瞬間通紅，同手同腳出了門，不一會又回來了，站在門口怎麽也不往內房進。
“水…水一會就來了，阿魚你先洗，我…”話還沒說完眼睛瞟了她一眼，頓時連臉都紅了。
她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白色裏衣，倚靠在床頭，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裏衣雖然單薄，但是該遮的也都能遮住，只露出一節弧度柔美的脖頸，在燈光下泛著螢光，如玉如琢。
他急忙收回視線，“咳咳咳…咳咳…我…我等會打個地鋪就行。”
只一眼，話都說不好了。
“你罰站呢？”姜書予起身盤腿坐好，嘴角的笑幾乎快要壓不住，“過來坐。”
心思再多也是個年輕人，阿狗嗓音微啞：“我等水…一會就來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姜書予垂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遮住她的情緒，確定完兩人感情後便是無措的空白。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直接告白？
好像又不是很合適…
正想著，門被敲響，小二過來送熱水，阿狗打開一半房門，將兩桶熱水拎來，又囑咐門口的小二再多燒兩桶。
熱水倒進屏風後的浴桶內，熱氣上升，房間內的視線都變得朦朧。
阿狗走到桌前背對她，“你…你洗吧，熱水不夠你再叫我…”
姜書予沒推辭，走到屏風後試了試水溫便開始脫衣服。
靜謐的房間，一切動靜都被放大無數倍，布料與皮膚輕輕摩擦的聲音，仿佛微風拂過花瓣，衣裙搭上木架的聲音，又似落葉飄落在平靜的湖面。
這陣風也吹亂了他的心。
阿狗的呼吸漏了一拍，耳尖紅似血，緊緊握著水桶的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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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聽得心裏美滋滋的, 當下也不心虛了，拉過一旁的椅子挨著她坐下, 搖頭道：“當然沒有, 我一打十也沒落下風。”
“呵。怎麽沒能死你。”瞅著他得意的模樣，姜書予翻了白眼轉過身去背對他，伸手去逗小黑。
“阿魚關心我, 我知道。”他笑著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繼續道：“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怪我，是他們先打歪主意的，我也只是隨口說了那麽一說，原本事後想同你說，後來因課業繁重便忘了，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姜書予微微側過頭看他, 嫌棄道：“到底怎麽回事都沒說明白呢，在這甩什麽責呢。”
“那我繼續說？”試探的語氣。
姜書予沒好氣道：“我堵你嘴了？”
“李家人怎麽煩我都沒事，但李冠的那個兩個跟班為了扒上李家，同他說與我同行的還有個姓姜的姑娘…”
“我嘍？”姜書予指了指自己。
“嗯。”阿狗點頭，“好在書院裏知道你名字的人不多, 他忙著找人也沒時間來青水村。”
“所以呢, 跟姜書馨有什麽關系？”她蹙眉不解道：“兩件事完全不相幹。”
阿狗微瞇了下眼睛, 一抹冷戾閃過, “上次呂家要換親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不是已經教訓過姜雲景了？”
“呵，正是因為他先站出來，所以才讓你二叔一家逃過一劫。”阿狗冷笑道：“你以為他們無緣無故上門來是為了什麽，何家的長子搭上了姜書馨，讓她全家與你親近，待你放下戒心後再虛虛途之。”
“見我們不好惹，他們夫妻倆便沒再開口，打算等到風頭過去了再上門來。”阿狗語氣森冷，手卻得寸進尺的一點一點攀上她手腕，輕輕摩挲著，“我怎麽能讓他們算計阿魚。”
“不過就是無意間把姜書馨的名字透露給李家，讓他們誤會那日與我一起的是她，後面如何便是他們之間的事了。”
姜書予聽得出神，如果何家是要虛虛途之，那晚地裏如山般的大石頭和石灰就不會是他們放的…很有可能是呂家栽贓給何家。
還有裏正幫忙迷惑…讓她以為是何家。
如此看來，呂家不止壞還很陰險，換親不成便先把何家那邊的路堵死…如此一來，呂家便有大把的時間算計她。
原本還想著何家沒了，自己空間內的石頭和石灰無處可去，現在看來，未必。
“所以李家為了報覆，把姜書馨給娶了？”姜書予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個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阿狗卻驀地一笑，“也對也不對，李家有位二房老太爺，年逾六十，老妻亡故，妾室年紀最小的也已經四十左右，李家家主可能為了報覆吧，以權壓人，讓姜書馨給這位老太爺做續弦了。”
“嘶！”六十！做姜書馨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姜書予先是震驚，而後便是狐疑，“姜書馨能願意？她肯定會解釋吧，誤會解開不還是會找來嗎？”
可事到如今，李家人的一根毛她都沒見到。
阿狗當初也是有些意外的，“我原本以為李家會要她的命，沒想到會娶她做續弦，據說這位老太爺很是喜歡她，什麽都能許她，唯一便是不許她出院子。”
“啊？”姜書予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呆楞楞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阿狗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半邊身子都要進土的人，陰差陽錯得了位美妻，無論是不是誤會，他也不會放人的。”
是了，即便知道是誤會，這位老太爺也會捂死成真，免得到手的嬌妻飛走了。
沈默許久，姜書予幽幽道：“你要不要再想想，還有什麽忘記告訴我的…”
氣氛出奇的安靜，寒風吹過，小黑的尾巴卷起藏在身下，前爪墊著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兩人，隨即長大嘴巴打了個打哈欠。
阿狗半垂下眼睛，視線落在她手背上，輕聲道：“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呵呵，姜書予嘴角抽抽，心裏還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可說來說去這些事情她都是受益者，追究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而且他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多少也是受了點她的影響。
姜書予踢了他一腳，沒好氣道：“去做飯，我餓了。”
這一下沒怎麽用勁，阿狗又向她貼近了點，低聲道：“不氣了？”
“你現在消失，我會開心很多。”姜書予閉上眼拒絕他的顏值攻擊，腳尖輕點，搖椅晃動起來。
“等我，飯一會就好。”他好似沒聽到，先去房間抱出一床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走進廚房區忙活。
每當周天縱不在的時候，葉麗娜都會跟著桑晴一起出診，所以院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好在廚房裏留了足夠的飯，只需要上鍋熱一下便好。
兩人吃完飯後又歇了會，直到外面動靜越發的響，這才出門往祠堂去。
走近祠堂，兩尊威嚴的石獅子守在門口，黑沈的雕木古樸和久遠，透露出莊重和肅穆，兩根頗有年歲痕跡的圓柱支撐著屋頂，上面的楹聯字跡斑駁。
眾人停下腳步立在門前的空地上，流放而來的人是不能進祠堂的，門口周裏正早就已經候著了，周典人拉著阿燦站在一旁，上次來征兵的小吏正坐中間，穿得厚重裹得嚴嚴實實。
即便如此被風吹了會也不高興的緊，面皮緊繃，眸中滿是不耐。
“趕緊的趕緊的，每家每戶挨個過來報名字，核查無誤後便等著拿戶籍了。”
姜二叔和許清秋早早就來了，只是見到他們只略略打了個招呼便又縮低下頭不再出聲，姜書予手裏抱著阿狗給她烤的熱餅走過去。
裝作依舊不知道姜書馨事情的樣子，“麻煩二叔了，今日戶籍貼下來，明日咱們就去縣裏立女戶。”
“好…好…”姜二叔擡眼掃過他們兩人，應下後又馬上撇開頭。
瞧著是恨不得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天氣寒冷，裏正也沒難為他們，記下每個人的情況與去年對比後，相差並不多，有死亡，但是無流逃，算是中規中矩。
戶籍貼是當場便發下來的，巴掌大小，名字，年歲，相貌，連同族人情況也都寫得一清二楚，蓋著天水縣的官印。
姜書予把阿狗的戶籍看了又看，“不錯，咱們以後去哪都自由了。”
阿狗笑呵呵地看著她手指在自己戶籍名字上來回劃過。
“明日阿魚也要有屬於自己的戶籍了。”
一想到這，姜書予興頭十足，對年底買地的到來也越發期待，“嗯！”
姜二叔夫妻二人畏畏縮縮同他們商定好明日出發的時辰後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你這一手，直接把他們一家都按死了。”姜書予忍不住感慨。
阿狗望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語氣淡漠，“何該如此。”
省得他們總是惦記著阿魚，想要算計她。
冬日天黑的早，鹽粒子伴隨著夜幕也一起降落，原本飯後消食的散步取消了，姜書予現在每天最開心的就是抱著自己的金魚數銀子。
阿狗也重新做起他的老手藝，烤紅薯。
夏天他也烤了幾次，姜書予都嫌棄太燙不願意吃，如今剛一貓冬，烤紅薯的味剛飄出來她就巴巴地跑過去等著了。
周天縱拉著桑晴的手在拐角說悄悄話，姜書予裝聽不見，手裏拿著最大的紅薯，巴巴地去啃皮上那一點被烤得焦糖化的肉。
風吹過，廊下爐子裏的炭火猛地一亮，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火光照在人臉上暖烘烘的。
第二日去天水縣的路上，姜柏濟和許清秋兩人一聲也沒吭，去縣衙時也是走到最後，讓幹嘛就幹嘛。
到縣城門口便遇到了早就等著他們的伢人，與他約好時間直接一車拉到了縣衙門口。
可單獨立戶並沒有姜書予想的那麽簡單，大周並沒有父母家族還在就獨自立戶的女子，那縣丞自然也不敢給她辦。
言語中多是推辭，以她父死母在，兄弟姊妹也都在為由拒絕給她辦理，最後還是阿狗教姜柏濟夫妻二人說了家中情況，又連塞了兩次銀子，這才辦成。
這一耽擱就到了末時，姜書予看了看手裏的戶籍帖，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姜柏濟想走，許清秋頓住欲言又止，嘴巴張了閉，然後又張開，最終帶著哭腔道：“我們不知好歹想拿你去換好，可最終不也沒傷你一根汗毛，馨姐兒被糟蹋，現在你心願也達成了，以後就高高手，放過我們一家吧。”
說完捂著臉邊哭邊跑，姜柏濟在她身後追她，臨別前的一眼多少帶著點怨恨。
姜書予正開心，突然被人劈頭蓋臉一頓哭罵，當下只覺得不爽極了。
“不是，她自己也說了，是他們先想利用我的，怎麽現在我成反派了？”
“是他們的問題，而且姜書馨的事情是我做的，跟阿魚無關。”阿狗眼神微冷，心思還沒來得及翻湧，就被姜書予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了。
“在別人眼裏，你做的跟我做的有什麽區別嗎？”她氣哼哼地收回手，走路的腳步也重了幾分，“做就做了有什麽好怕的，反派怎麽了，反派起碼不受氣。”
說起反派，她也想起自己放走的餌，正好也能順路去看看。
戶籍貼在手心上甩了兩下，她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咱們現在可以住店了！晚上體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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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狗對她向來是無有不應的，當即答應。
“那現在先去看宅子。”
*
天水縣的路比青水鎮的路要寬上許多，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被歲月打磨的光滑發亮。
即便在冬日也行人如織，一條街的功夫，已經有好幾輛馬車經過他們，馬蹄聲清脆，車架也都是講究的樣式。
這般對比，他們的小驢車自然不夠看的。
伢人帶他們看的第一處房子在鬧市街的最後一個拐角，占著個叉路口和小胡同，鋪面朝南，上了臺階便是個兩開的鋪子，朝陽夕陽都能照進半間，敞亮。
再往裏進，是個一進的院子，左手邊是倒座房，右拐便是一個長院子，左右兩邊廂房，正對著的是正房，和左右耳房。
倒座房後面又開了個門，出去便是拐角的胡同，出入不用走前面的店面，還算方便。
唯一點，格局瞧著有些悶。
姜書予問了下價，伢人臉上掛著笑，“之前的主人家攢下些家當，換了大宅子，這宅子他可賣可租，連著店面只需要三百八十兩。”
“三百八十兩？太貴了。”姜書予用腳丈量過屋子，瞧著是什麽都不缺，但到時放了家當只怕會擠，這麽一算，價格算不上實惠。
伢人正打算放放價，卻被阿狗打斷：“咱們再看看下一處吧。”
“哎，行行行，那處也不遠，差不多的格局，但卻要大一些，價格上也貴許多。”
伢人邊說邊帶著兩人過去，確實不遠，幾步路便到了，只是哪怕就差這幾步路，鋪子的位置便差了許多。
三開的鋪面很寬敞，光線也不錯，往裏走卻很是規整，正門進去便是雕花外儀門，走過抄手游廊過了正廳才到內儀門，外廂房，東西側院，八間上房，還有兩個小院，連著馬廄庫房和下人房也都規劃的好好的。
伢人也賣力的誇著，“這宅子的主人家可是位舉人，家底殷實，嬌妻美妾環繞不說，現如今還被咱們的征虜大將軍請去當軍師了…”
“什麽？”姜書予原本還心不在焉的聽著，突然聽到關鍵詞，睜大眼睛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征…征虜大將軍吶。”伢人被她嚇了一跳，說話都不太自信了。
姜書予蹙眉，疑問的口氣很明顯，“林牧年林將軍？”
“對啊。”伢人重重點頭。
姜書予這下也不急著問價格了，繼續問道：“這位舉人老爺姓甚名誰，何時去的？”
“阿魚？”別說伢人驚訝了，阿狗也有些奇怪她的反應。
“你先別說話，讓他說。”姜書予指著伢人，催促道：“快說。”
“這…這，這位舉人老爺姓謝…”
阿狗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夕陽半掛著，院中海棠樹的樹影投在他臉上。
臉色雖平靜，可那雙眼中卻極為詭譎，像是深夜中遭遇風暴的大海，波濤洶湧。
姓謝…
“謝思…思…”伢人是臨時接手的這間宅子，被她這麽一問一時想不起來，卡殼了。
下一瞬，阿狗的所有情緒盡數消弭，淡淡提醒他：“是叫謝司珩嗎？”
“啊對，好像是這麽個名…謝思恒。”伢人連連點頭。
姜書予手‘啪’的一聲拍在額上，這下真是亂了套了，反派被男主給請走做軍師了？
劇情還能再亂點嗎？
她現在有種就算作者來了也扯不回原劇情的感覺，就目前來看，林牧年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擾亂劇情的罪魁禍首。
他到底是跟她一樣穿越來的，還是…重生的？
阿狗看著她臉色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先開了口，聲音低沈緩慢，“阿魚是在想這位嬌妻美妾在側的謝舉人嗎？”
“也…也許吧…”姜書予眉頭皺得更高了。
周圍溫度陡然又降了幾度，伢人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二位…宅子還看嗎？”
“看啊，這處不考慮了。”姜書予果斷道：“第一處宅子，最低多少銀子？”
本以為自己說錯話，生意要跑掉了，沒想到還有機會，伢人驚喜過望，當下便也沒推辭，開口便直接降了五兩銀子。
“三百七十五兩。”
“三百三十兩。”姜書予比他更堅定。
伢人的笑臉差點沒維持住，“我的天爺，一下降五十兩，您就是殺了我也不行呀…”
“那您倒是給我個痛快價呀。”姜書予反而笑了，“那房子除了鋪面位置還行，其他的我可都沒看上，這個價真就是我心裏價了。”
鋪面位置靠著居住區和熱鬧街市，最適合做個小型超市，至於後面的宅子…她還真就沒看上，太小了，頂多只能搭個架子種點葡萄，櫻桃樹是別想了。
“三百七十兩…”伢人咬牙又降了五兩，“真的是最低了。”
兩人又磨了半天，最終在阿狗一句‘再看看別的吧’的威力下，定在了三百五十兩。
伢人也是個利索的，當下便拿出房主委托文書和印章簽了契書。
姜書予付了定金，只等明日去縣衙過戶後付完剩下的。
雖說得到了一個爆炸信息，但好歹自己的房子已經買下了，姜書予心情還行，一路連蹦帶跳的拉著阿狗找客棧。
一直到最後只定下一間房，兩人坐在桌前面對面四目相視時，阿狗都沒有說話。
異常安靜，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眼中陰鷙的情緒和不安。
“阿狗？”姜書予喝了口熱水，身上恢覆了點溫度，雙手放置在房間的火爐上烤一烤。
“嗯？”還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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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從那套二進宅子出來後就沒說話了，想什麽呢？”
阿狗眼皮微顫，略帶濕潤的眸子望向她，不由自主地問：“阿魚會想去找他嗎？”
“誰？”姜書予手上暖和了，腳還有些涼，連外袍都沒脫直接甩掉鞋子爬上床暖腳。
“謝司珩。”
“我上哪找他去？”
“剛剛伢人不是說了嗎，他被征虜將軍帶走了…”阿狗的聲音越來越沈。
姜書予搖頭，“我沒事跑戰場上去幹什麽，他死了更好，我還省事了。”
這樣自己也不用怕最後大結局HappyEnd的時候，這人突然冒出來把城給炸了。
“你不喜歡他？”驚喜來得太突然，阿狗直接問了出來。
這下驚訝的人又多了一個，姜書予指著自己，一副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的樣子。
“我喜歡謝司珩？你從哪得出來的結論。”
突如其來的，巨大的驚喜從天而降，阿狗嘴角上揚，眼睛亮的要發光，整個人好似被陽光沐浴著，散發著輕快明亮的氣息。
快步走到床邊坐下，直接躺在她腿上，姜書予低下頭看他，兩人對視半晌。
某人身後的大尾巴壓都壓不住：“之前你說他比你的命還重要…我以為…我以為他是你在王都的情郎。”
說完眼睛眨啊眨，快樂又純情。
姜書予看得心癢手也癢，報覆似的揪了揪他鬢角的頭發，警告道：“你的內心戲太多了，不對，你不止內心戲多，你背後的小動作也多。”
“心眼子都要比馬蜂窩還要多了。”
抑制不住的開心讓他被罵也樂呵呵的，抱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去，甕聲甕氣道：“我只是太在乎阿魚。”
“嗯嗯嗯，知道了，但是你手松一松，腰要斷了。”姜書予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去叫水洗漱休息，明天還有事呢。”
“嗯！”阿狗精神正足，當下便翻身下床，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僵硬的轉過頭問：“我們只開了一間房？”
本就刻意而為的姜書予此刻側躺在床上，撐著腦袋看他，笑得像只小狐貍：“對呀，省錢。”
阿狗扶著門的手抖了一下，耳根瞬間通紅，同手同腳出了門，不一會又回來了，站在門口怎麽也不往內房進。
“水…水一會就來了，阿魚你先洗，我…”話還沒說完眼睛瞟了她一眼，頓時連臉都紅了。
她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白色裏衣，倚靠在床頭，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裏衣雖然單薄，但是該遮的也都能遮住，只露出一節弧度柔美的脖頸，在燈光下泛著螢光，如玉如琢。
他急忙收回視線，“咳咳咳…咳咳…我…我等會打個地鋪就行。”
只一眼，話都說不好了。
“你罰站呢？”姜書予起身盤腿坐好，嘴角的笑幾乎快要壓不住，“過來坐。”
心思再多也是個年輕人，阿狗嗓音微啞：“我等水…一會就來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姜書予垂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遮住她的情緒，確定完兩人感情後便是無措的空白。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直接告白？
好像又不是很合適…
正想著，門被敲響，小二過來送熱水，阿狗打開一半房門，將兩桶熱水拎來，又囑咐門口的小二再多燒兩桶。
熱水倒進屏風後的浴桶內，熱氣上升，房間內的視線都變得朦朧。
阿狗走到桌前背對她，“你…你洗吧，熱水不夠你再叫我…”
姜書予沒推辭，走到屏風後試了試水溫便開始脫衣服。
靜謐的房間，一切動靜都被放大無數倍，布料與皮膚輕輕摩擦的聲音，仿佛微風拂過花瓣，衣裙搭上木架的聲音，又似落葉飄落在平靜的湖面。
這陣風也吹亂了他的心。
阿狗的呼吸漏了一拍，耳尖紅似血，緊緊握著水桶的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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